我眼里的震惊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确实有退休工资，可那点儿钱还了房贷买了菜，根本剩不下多少。
他们夫妻俩从来不管家里的支出，每个月发了工资都是出去吃喝玩乐，现在却说我抠门。
我气得心脏突突跳，厉声道：
“我的钱去哪儿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为了这个家……”
“好了，又要说你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了是不是？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怎么，你难道不在这个房子里住？还是说你每天不吃饭，瑶瑶是你外孙女，你当外公的不该好好照顾她吗？”
“我还没嫌弃你做饭难吃，你倒满腹牢骚起来了。”
沈珍珠冷冷看着我，从嘴里吐出一连串伤人的话。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儿，我呼吸都急促了。
“珍珠，你怎么能这么和爸爸说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又帮着你照顾孩子……”
“那又怎么样？谁家父母不是这么做的？生养不是恩，托举才是恩，你以为给我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就是对我好了？”
“要不是你没出息，我怎么可能现在还背着房贷？”
我被她的话气得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女婿拍了拍沈珍珠的背，附和道：
“老婆，你也别和爸置气了，他毕竟没接受过高等教育，学识和认知都太低了。”
沈珍珠冷哼道：
“说得也是，要是他有公公一半的本事，我现在也不用为了生活这么奔波劳累了。”
听到她的话，我强忍怒意质问：
“沈珍珠，你不是说生养不是恩，托举才是恩吗？那我问你，你公公为你做了什么？”
“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我买的，孩子是我带大的，连你每天开的车都是结婚那年我给你的陪嫁。”
“你那个高贵有本事的公公，连八万块钱的彩礼都舍不得出，瑶瑶长这么大，他连颗糖都没买过，这就是你说的托举吗！”
这番话一出，沈珍珠和贺天一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孙女突然冲过来指着我骂道：
“臭老头，我不许你说爷爷的坏话！”
“你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东西，除了做饭洗衣服什么都不会，爷爷就算没给我买糖，也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童言无忌，可也正因如此，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们一家子眼里只是个会做饭洗衣的免费保姆罢了。
我苦笑一声，眼底涌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我缓缓起身走向那间逼仄的小卧房。
外孙女瑶瑶拉了拉沈珍珠的手，得意道：“妈妈，我保护了你，厉害吧！”
沈珍珠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厉害，我的宝贝最棒了！”
贺天一看着我的背影，忍不住问：
“老婆，你爸不会被气走吧？咱的房贷还没还完呢。”
沈珍珠翻了个白眼，不在乎道：
“走？他才舍不得，他就我一个女儿，走了谁给她养老。”
“你们谁都别理他让他好好冷静冷静，省得闲的要命没事找事。”
瑶瑶点点头，嫌弃道：
“外公最讨厌了，爷爷说了，像他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肯定不长寿，他要是能早点死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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