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年，最让李天翼引以为豪的是他一辈子经历过西个女人。
其中两个女人怀过他的驹子。
第一个跟他成亲的女人名字叫山杏，是桃花镇东头张木匠家的独生闺女。
那天，他牵着一匹大青马，吹吹打打将山杏拉回家。
晚上，送走所有的亲戚，房门一关，山杏就扑进他的怀里。
“天翼哥，从今天开始咱俩就是两口子了，俺要跟你一块生娃！”
女人扯开扣子，轻轻退去薄衫，肩膀跟手臂白得像雪。
山杏长得很美，是皇姑山有名的村花。
她梳一根大辫子，又黑又长，一首从脖子垂到屁股后头。
走起路来不断甩动，样子好看极了。
那脸蛋也白得像剥了皮的鸡蛋。
李天翼却浑身好像触电，轻轻把她推开了。
“山杏，别！”
他心里好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扑哧！”
山杏笑了：“你还知道害羞哩，脸皮恁薄？”
女孩止不住新婚的喜悦，放开棉被，除去衣服躺在炕上。
等着男人来宠幸。
其实山杏喜欢天翼很久了，早就听说过他。
皇姑山李家非常有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
二少爷长得又好，念过高等书院，人也白净，五官端正，虎背熊腰。
脑子里想着跟丈夫恩爱缠绵，将来子孙满堂的情景，山杏笑得更开心了。
“天翼哥，你咋跟木头桩子似得杵在那儿？
咱们睡呗，赶紧的……！”
山杏以为男人新婚夜害羞，于是伸出莲藕一样的手臂，抓住他的肩膀。
“喔。”
李天翼无奈，同样除去衣服躺在炕上。
他没有新婚的悸动跟喜悦。
因为这媳妇根本不是娶给他的。
而是哥哥李天羽。
他是代替哥哥相亲，拜堂，却没有入洞房的权力。
过去今天，他只能称呼她……嫂子。
山杏，对不起！
我真的喜欢你，如果不是为了哥哥，我一定会跟你过一辈子！
李天翼扭过脸，两行热泪顺着腮边滚滚滑落。
哥哥有病，因为常年抽大烟，早就骨瘦如柴。
最近得了肺痨，炕都起不来了。
父亲为了冲喜，就给张木匠一百块大洋，让二孩代替，把女人娶回了家。
山杏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洞房里的气氛温馨而又甜蜜，一对大红蜡烛突突闪动。
摇曳得好像他砰砰乱跳的心。
忽然，山杏的手悄悄摸过来，再次抓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
李天翼打个哆嗦问。
“天翼哥，俺娘死得早，出门的时候没人教俺。
你说，两口子该咋做夫妻，咋着才能生孩子？”
李天翼的脸腾地红透。
这时候才明白，山杏是个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
对夫妻之间的事一窍不通。
女孩甚至天真地认为，跟男人躺在一条炕上，就是婚姻的全部。
“睡吧，孩子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了！”
天翼只能劝她。
“俺将来要跟你生五个儿子，两个闺女。
老辈子人说了，五男二女七子团圆，才是最幸福的！”
山杏的脸上洋溢着美好的希望。
“好！
那咱俩就生七个孩子！”
天翼轻轻抬起手，想摸一下山杏的脸蛋。
因为女人太美了，白得像玉，滑得像绸。
可伦理的纠葛却让他制止了自己的鲁莽。
嫂子，以后她只能是我嫂子啊……！
山杏闭上眼，做着甜美的梦睡着。
睡梦里，仍旧抱着天翼的手臂不撒。
那五官精致得像一幅画。
凌晨一点，李天翼起床了，轻轻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门外，父亲跟两个丫鬟己经等不及。
哥哥李天羽被两个丫鬟搀着，东倒西歪。
“她睡着了？”
父亲问。
“嗯。”
父亲抬手一挥，两个丫鬟将李天羽搀进洞房，放在山杏的旁边。
扑哧！
洞房里的红烛灭了。
丫鬟走出屋子，轻轻关上门。
这一晚，李天翼再也没睡着，抱着大青马垂泪到天明。
太阳刚刚升起，洞房里忽然传出山杏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啊——！
怎么会这样？
天翼哥！
死人了……！”
“山杏！”
李天翼再也把持不住，丢开大青马，一头冲进洞房。
撞开门的瞬间，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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