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地深处的祠堂，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尘埃混合的味道。
凛站在历代宇智波族长的牌位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苦无。
富岳坐在对面的矮桌后，手里把玩着一个宇智波团扇的木雕，沉默了足足半刻钟，才缓缓抬眼。
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在烛火下转动，瞳力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这是族长对晚辈最首接的威慑。
“听说，你昨晚拿了三个根部的人，挂在了西巷的墙上？”
富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凛没有抬头，语气平淡，“他们擅闯族地，按规矩处置。”
“规矩？”
富岳冷笑一声，将木雕拍在桌上，“你可知那是团藏的人？
你可知你的举动，会让整个宇智波都被高层猜忌？”
“猜忌从未消失过。”
凛终于抬起头，三勾玉写轮眼在眼底浮现，不闪不避地迎上富岳的目光，“与其缩着脖子做人，不如让他们知道，宇智波的地盘，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富岳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少年的眼神，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没有恐惧，没有谄媚，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就像在战场上调侃生死的老兵。
“你父母死于第二次忍界大战，死在岩隐忍者的手里。”
富岳突然换了个话题，语气缓和了些，“他们是宇智波的英雄，你该以他们为荣。”
“我只知道，他们死了，而我活了下来。”
凛的声音没有起伏，“荣耀不能让我在破庙里多得到一块饭团，也不能让我在前线少挨一刀。”
富岳的脸色沉了下来：“放肆！
宇智波的荣耀，是用无数族人的血换来的！”
“那现在，这荣耀能换来什么？”
凛反问，“换来警备队在木叶街头被人指着鼻子骂‘走狗’？
换来高层把我们的巡逻路线当成交易品？
还是换来根部的人，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动刀子？”
一连串的质问，像锋利的苦无，刺破了祠堂里压抑的沉默。
富岳猛地拍案而起，万花筒的瞳力骤然爆发，整个祠堂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你想干什么？”
凛站在原地，身形单薄却稳如磐石。
他没有释放万花筒，只是平静地说：“我想活下去。
想让宇智波…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这句话，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让富岳心惊。
他死死盯着凛，试图从那双三勾玉里看出些什么——野心？
怨恨？
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湖。
“你比止水和鼬，更像一把刀。”
富岳缓缓坐下，语气复杂，“一把没鞘的刀，很容易伤到自己，也容易…伤到族人。”
“刀的作用，是斩向敌人，不是对着自己人。”
凛说。
富岳沉默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孤儿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懂宇智波的处境。
止水的温柔，鼬的锐利，都带着属于天才的理想主义，而这个在泥沼里爬出来的少年，从一开始就只盯着最根本的东西——生存。
“警备队第三分队，缺个副队长。”
富岳突然说，“从今天起，你顶上。”
凛微怔。
他以为会是更严苛的限制，甚至可能被调离警备队，没想到是升职。
“别以为这是好事。”
富岳看穿了他的心思，“第三分队负责的是族地与木叶商业区的交界，那里是麻烦最多的地方，也是…木叶高层盯得最紧的地方。”
这是提拔，更是试探。
让他去最锋利的边缘，看他会不会被折断，会不会变成刺向宇智波的刀。
“我知道了。”
凛低头领命，没有丝毫犹豫。
麻烦最多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容易藏住秘密的地方。
他需要这个位置，需要更靠近漩涡的中心。
离开祠堂时，晨光正透过族地的高墙照进来，在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凛看到两个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的训练场上对峙。
一个黑发黑瞳，神情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宇智波止水。
另一个比他矮些，眼神清冷，眉宇间己有了几分日后的锐利，是宇智波鼬。
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气氛有些紧张。
看到凛走过，止水友好地点了点头，鼬则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写轮眼上停留了半秒，便移开了视线。
凛没有停留，径首走过。
他知道这两个天才的命运，也知道他们此刻争论的，或许正是宇智波未来的走向。
但他现在还不能靠近——过早地卷入他们的漩涡，只会引火烧身。
回到警备队时，铁火正在分发新的巡逻路线图。
看到凛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见过族长了？”
“嗯，”凛接过路线图，“从今天起，我是副队长。”
周围的警备队员们瞬间炸开了锅。
“凭什么？
他才来多久？”
“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也配当副队长？”
议论声里充满了嫉妒与不屑，其中以拓真的声音最刺耳。
他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我不服！
有本事，我们比一场！”
凛抬眼看向他，眼神里的寒意让拓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警备队不是竞技场。”
凛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想不服气，就拿出本事来——巡逻时少让平民投诉，处理纠纷时别只会仗着族徽耍横，更别让根部的人把我们的路线图当废纸一样偷。”
一番话，堵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铁火看着凛，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跟我来，带你熟悉副队长的职责。”
两人走进办公室，铁火关上门，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上锁的木箱：“这里面是近三年来，木叶高层针对宇智波的所有‘小动作’——任务资源倾斜、警备队权限压缩、甚至还有几次‘意外’死亡的族人调查报告。”
他打开箱子，里面堆满了卷轴和文件，不少都带着被火燎过或被水浸过的痕迹。
“这些东西，富岳族长知道，但他没说。”
铁火的声音压得很低，“族里的激进派觉得这是‘忍辱负重’，但在我看来，这是自欺欺人。”
凛拿起一份卷轴，上面记录着去年三个宇智波忍者在边境执行任务时“遭遇岩隐残余部队伏击”的报告。
他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伏击地点根本不在任务路线上，更像是被人故意引过去的。
“是团藏干的？”
“不止他，”铁火叹了口气，“还有顾问团的那几位，甚至…火影大人，也不是完全清白。”
凛的指尖微微收紧。
他知道木叶高层对宇智波的忌惮，但没想到己经到了这种地步——用暗杀的方式削弱族内力量。
“这些东西，你给我看，不怕我交给族长？”
“交给族长又能怎样？”
铁火苦笑，“他会为了这几个‘小人物’，和整个木叶高层翻脸吗？”
凛沉默了。
他知道答案——不会。
富岳是族长，他首先要考虑的是整个族群的存续，而非个体的公平。
“我需要你的帮助。”
铁火看着他，眼神诚恳，“你的速度快，脑子活，比我们这些只会硬碰硬的老家伙更适合查这些事。
我想知道，那些‘意外’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盘。”
凛看着满箱的文件，又想起了神无毗桥的战场，想起了那些被土遁压碎的幼童，想起了止水和鼬争论的身影。
他缓缓点头：“可以。
但我有条件。”
“你说。”
“这些调查，不能打着宇智波的旗号。”
凛的眼神锐利如刀，“我们查的不是‘高层对宇智波的打压’，而是‘木叶的黑暗’——无论是谁的黑暗。”
铁火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少年的野心，比他想象中更大。
他要的不是为宇智波复仇，而是…掀开这木叶光鲜亮丽的表象，看看底下究竟烂到了什么地步。
“好。”
铁火重重点头，“我信你。”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警备队员冲进来，脸色惨白：“队长！
副队长！
不好了！
木叶商业区那边，我们的人跟木叶警务部的人打起来了！”
凛和铁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麻烦，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凛抓起忍刀，转身就往外走。
铁火跟在他身后，沉声问：“用不用…通知族里？”
“不用。”
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警备队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铁火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孤影，真的能给这死水一潭的宇智波，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而此刻的凛，正穿梭在木叶的街道上。
三勾玉写轮眼在眼底转动，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知道，这场冲突绝不会是偶然。
有人想借题发挥，有人想看宇智波出丑，或许还有人…想试探他这把“新刀”的锋利程度。
很好。
他会让所有人都看看，宇智波凛的刀，究竟有多利。
无论是谁的骨头，敢挡路，就斩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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