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退,后腰撞在办公桌沿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江砚书下意识伸手想扶,却在触及我目光的瞬间收回手。
他冷漠地看着我,眉头紧锁。
“你以前从不会偷看我的东西。
我说过,不喜欢别人侵犯我的隐私。”
“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这次我可以不计较。
但别再有下次。”
说完,他伸手想查看我的伤势,被我侧身避开。
我扶着桌沿慢慢直起身子,唇边泛起苦涩的弧度:“别人?”
“江砚书,我们结婚十年了。
我是你的妻子。”
他抿紧嘴唇,虽然表情未变,我却能感受到四周空气骤然凝固。
他生气了。
就因为我看了他关于阮诗雨的记录?
“她是谁?”
“一个新来的实习护士。”
江砚书言简意赅,转身走向衣架取下白大褂。
我快步上前,强压着颤抖的声音:“实习护士?”
“你对其他护士也是这样?”
“我想喝奶茶让你下班给我带回来,你不是说我铺张浪费就是说不健康,有哪次给我买了?”
“她低血糖你就给她备巧克力,我值夜班时低血糖晕倒,你说哪个医生不辛苦。”
“江砚书,你觉得你有规矩吗?”
江砚书系白大褂的手终于停下。
他抬眸,眼神平静,却透着深深的失望:“祁夏,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整天疑神疑鬼,张口闭口就是谁家又占了便宜。”
“现在像个泼妇一样在医院闹,你觉得好看吗?”
说完,他径直走向门口:“我说了,只是普通同事。”
“不信的话,随你去查。”
“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很忙。”
门被重重带上,走廊上传来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我浑浑噩噩地下了班,回到那个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家。
客厅的陈列架上,那枚蒙尘的“金刀奖”静静躺在角落。
十年前,我也是那个能在国际医学论坛上侃侃而谈的年轻学者,是导师口中最有天赋的外科新星。
可现在呢?
镜子里的人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眼角爬上了细纹,眼神黯淡无光。
为了平衡家庭和工作,我主动调到了清闲的儿科诊室,再也没碰过手术刀。
曾经握着手术刀稳如磐石的手,如今只会写儿科门诊的常见药方。
曾经在国际医学论坛上侃侃而谈的人,现在每天计较着柴米油盐。
浑身猛地一颤,我这才意识到。
在十年的婚姻里,我不仅弄丢了事业,更弄丢了自己。
玄关传来开门声。
江砚书像往常一样准时回家。
当他走近时,我隐约闻到一股香水味,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
我们整晚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清晨,他依旧准时出门上班。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随后也拿起包走出家门。
即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不愿相信的真相,我还是想亲眼确认。
确认这个我爱了十年的人,究竟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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