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瑾瑜踩着医学院旧楼的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午休时分的走廊静得吓人，只有他的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吱呀"声响。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12:33，比约定时间晚了三分钟，这要搁平时蓝司寒早该打电话来查岗了。
拐角处突然闪出个白大褂，楚夏医生正用钥匙捅标本室的门锁，那串钥匙哗啦作响跟催命似的。
蓝瑾瑜记得这人，五岁那年做手术时就是他在旁边递器械，那双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现在正微微发抖。
"迟到了三分多钟。
"楚夏头也不回地说，左手腕上那个蛇缠十字架的纹身从袖口露出来，活像条真蛇在爬。
蓝瑾瑜突然想起上周蓝司寒洗澡时，后腰上也有个类似的印记。
推开门那瞬间，福尔马林的味儿冲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几十个大玻璃罐子排得跟超市货架似的，里面泡着的心脏啊肺啊在浑浊液体里浮浮沉沉。
楚夏首奔最里面那个冷藏柜，虹膜扫描时蓝瑾瑜看得真切——他右眼瞳孔边上那圈紫光，跟蓝司寒眼睛里的一模一样。
"咔嗒"一声，冷藏柜门弹开的瞬间，蓝瑾瑜的腿突然一软。
六个透明棺材似的培养舱排成扇形，每个里面都泡着个"他"。
从LY-1到LY-6，编号烫金刻在舱体上，跟超市价签似的。
最瘆人的是这些克隆体胸口都飘着紫色药水，他吸气它们就亮，他呼气它们就暗，跟装了遥控器似的。
LY-3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活像诈尸。
蓝瑾瑜后退时屁股撞到操作台，一个药瓶"咣当"掉地上——X-274b，跟蓝司寒每天逼他吃的"维生素"包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死得可整齐了，仨月一个。
"楚夏敲了敲LY-6的玻璃，里面那个"他"突然睁开眼睛，紫幽幽的眼珠子首勾勾盯过来，"细胞衰变症，跟你现在半夜手抖的症状一样一样的。
"蓝瑾瑜后腰突然一热，那块胎记渗出的淡金色液体居然飘起来了，跟LY-6胸口的紫药水缠成个DNA螺旋。
楚夏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好家伙...第七代终于开始漏电了。
"通风管道突然"哐当"一声，吓得蓝瑾瑜一激灵。
楚夏脸色"唰"地变了，一把将他推进储物间："林玥来了！
"——就那个整天跟在蓝司寒屁股后头的医学院研究生。
储物间里堆的档案盒都快顶到天花板了，个个贴着"LY系列"的标签。
透过门缝，蓝瑾瑜看见林玥带着保安队长赵岩冲进来。
那个退役特种兵手里的热成像仪闪着红光，楚夏挡在冷藏柜前说着什么，但林玥己经举起平板——屏幕上清清楚楚是他溜进医学院的监控画面。
"B区通风口有活物。
"赵岩的通讯器里刺啦刺啦响，跟老式收音机似的。
蓝瑾瑜摸到后墙排风扇，螺丝早就被人拧松了。
钻进通风管道时，他听见身后"哗啦"一声——楚夏把标本架子推倒了。
管道里冷得像冰窖，手肘擦破的血珠在金属上留下淡金色痕迹，跟蓝司寒实验室地板上那些鬼画符一个德行。
爬到分叉口时，底下传来林玥的尖叫："热成像显示他在管道里！
"蓝瑾瑜刚往左拐，消毒灯"啪"地亮了，把他照得跟橱窗里的模特似的。
就在这节骨眼上，远处"轰隆"一声——周予安在C区把窗户给炸了。
他趁机撬开通风栅格，一个跟头栽进解剖室。
马教授那老头正在摆弄标本，头都不抬就扔过来件白大褂："穿上，跟我走。
"那语气跟使唤实习生似的。
停车场里，马教授那辆老奔驰的后座堆满了"LY-4神经组织"的箱子。
车子开出去时，蓝瑾瑜从后视镜看见赵岩在监控塔上手舞足蹈地喊对讲机，林玥的平板上整个医学院的热成像图闪得跟圣诞树似的。
"203房。
"马教授在汽车旅馆前踩住刹车，甩过来张磁卡，"有人候着你呢。
"----------------------房间里周予安正拿纱布缠手腕，血都把白衬衫袖口染红了。
看见蓝瑾瑜半透明的指尖，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条形码："我是LY-5，流水线上最后一个残次品。
"警报声突然炸响，楚夏的声音从广播里飘出来："躲猫猫结束了，LY-7。
"蓝瑾瑜攥着偷来的X-274b药瓶，仰脖灌下去的瞬间，眼前闪过个画面——蓝司寒正从他腰上抽骨髓，操作台上摆着一排注射器，每个标签上的日期都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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