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广场恐惧症,害怕人多的地方。
孩子的家长会,他从来不去,放任孩子被讽刺是“单亲家庭”。
生日永远没有派对和聚餐,只有一根孤零零的蜡烛。
就连孩子在游乐园走丢那天,我哭着求他一起帮忙找,他依旧坚持躲在车里,说人太多他喘不上气。
所有人都劝我:“先别和他置气了,等孩子回来再好好跟他算账。”
可我找了整整一周,依旧杳无音信。
一周后,我打算在朋友圈也发一个寻人启事,却意外看到老公秘书的动态。
“演唱会超赞!谢谢你通宵排队帮我抢到第一排的票,还陪我一起听。被几万人的热情包围,感觉真好!”
那双相握的手上,孩子用圆珠笔给他画的手表还留有印记。
我抱着孩子的阿贝贝痛哭出声。
原来是我们娘俩太多余,融不进他的世界里。
1.
警局大厅人声嘈杂,白炽灯晃得人发晕。
面前的警察合上笔录本,公事公办地看着我。
“周念失踪前后的情况,我们大致清楚了。还需要孩子父亲过来一趟,补充一些信息。”
我攥着手机,指尖冰凉。
“他……他今天有点事。”
警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重复。
“这是规定。我们需要和所有直系亲属谈话。”
我再也找不出借口,只能走到角落,拨通了周屹安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有清晰的音乐声。
“喂?”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警察让你过来一趟。”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他们需要补充一些父亲这边的信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是他极不耐烦的回答。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人多的地方我待不了,呼吸困难。”
“这是警局!不是商场!”我的声调控制不住地拔高。
“有什么区别?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眼睛。”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自己想办法,别给我添乱。”
周围几道探究的视线投了过来,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我感觉脸颊在发烫,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我还想说什么,质问他儿子失踪的第三天,他到底在干什么。
听筒里却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他挂了。
迫不及待。
我从警局出来,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躯壳。
寻人启事还剩下最后几张,被我捏得起了皱。
不行。
太少了。
我要印更多,去更远的地方,去所有念念可能出现的地方。
我冲向最近的ATM机,将我们那张联名的银行卡插了进去。
输入密码,点击取款。
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的,刺眼的小字。
“对不起,您的账户已被冻结。”
我愣在原地,反复插拔了几次卡,结果都一样。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屹安发来的消息。
言简意赅,像一份冷冰冰的通知。
“卡我暂时冻结了。”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我怕你被人骗钱。”
“为了保护你,家里的财务我暂时接管。”
保护我?
我盯着那三个字,几乎要笑出声。
他冻结了我们寻子的唯一希望,然后告诉我,这是保护。
多么可笑。
多么荒唐。
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林晚晚。
周屹安的秘书。
我划开接听,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她一贯温柔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嗓音。
“太太,您还好吗?我听周总说您……”
她欲言又止,停顿得恰到好处。
“周总他其实也很难过,您知道的,他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因为念念的事,人都快垮了。”
“医生让他静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涂了蜜糖的毒针。
她轻柔地劝我“保重身体”,字里行间却都在提醒我,是我没看好孩子,是我在给周屹安添乱,是我在刺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太太,您千万别多想。”
“周总也是太担心您了,才会暂时把财务管起来。”
“毕竟……”
她拉长了尾音,那把淬了毒的刀,终于捅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孩子失踪的时候,是您带着的,不是吗?”
“啪。”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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