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阿福的肚子在清晨的魔法课上再次发出响亮的抗议，尴尬地掩盖了老师最后一句讲解。
教室里一片窃笑。
三层式阶梯教室，从前排精英到最后一排“天命废柴”，每个人的反应都像提前排好。
妮洛头也不抬，装作在记笔记，其实画的是一只戴皇冠的青蛙。
“阿福，你要不要喝点我的‘活力气泡药’？
不过效果无法保证，可能会让你持续嗝气，或者头发变彩虹色。”
她声音轻飘飘的，明明是在窃笑。
阿福脸涨得发红，咕哝着，“谢了妮洛，我更喜欢饿着，至少我的头发还能保持原有水平。”
他说着，还抚了一下那撮莹白的乱发，表情特别认真。
“你这叫原有水平？”
斜靠在桌上的奎因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点，“我要是你，每天都戴帽子。
这发型比被十西只扒手同时洗劫还惨。”
奎因的声音一向像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小寒风，嘴角的不屑却总带点莫名其妙的温柔。
没人敢真跟他做对，毕竟废柴班里他唯一带得出手的一把魔法剑，经常在成绩单上为大家“挡刀”。
而今天，他照例坐在绝对远离讲台的最角落，看着阿福与妮洛手忙脚乱地收拾课本。
“你们可以再慢一点，我觉得下节课的老师会给你们塞个魔药点心，”奎因讽刺归讽刺，还是眼神细细扫过走廊，仿佛在替他们探路。
有时他嘴上的尖刻，被“班级互助互怼公约”默默包容，却也给废柴组带来些奇怪的安全感。
后排角落，还有一只正在啄自己翅膀的红鼻子乌鸦，坚决不肯站在阿福肩膀上——据说是怕沾染“失败魔力”。
它叉着翅膀，用蹩脚的人语嘶哑点评：“咕嘎，主人还是头回当主角，怕不是主角光环进错频道。”
阿福满脸无奈：“闭嘴，乌鸦，你再多嘴小心我把你变成松露蛋糕。”
“那你可得先把咒语念对，呱！”
乌鸦嘻嘻一笑，拍了拍自己的红鼻子，耀武扬威地蹦到妮洛的课本旁边，顺手多啄了一颗魔药糖。
布鲁诺今天也在。
他睡眼惺忪地趴在桌上，胖胖的脸埋在手臂间，嘴角还咬着一根半化的魔法棒棒糖。
偶尔变身后残留的青色短毛从衣领里溢出一撮，像随时随地都在宣告：这人随时准备咕噜睡过去。
“……你们起这么早，到底图啥？”
他困倦地嘀咕，“魔法课又没早点心发放。”
阿福、妮洛和奎因全都白了他一眼。
他们一个是吊车尾、一个自称魔药界未来扛把子、一个冷面毒舌王，还都有点拿自己不当回事的奇怪乐观。
废柴班最后一排，阳光往往落得最多，可没人闲着晃神。
今天更不行——据说，魔法学院的年终大赛名单要贴在走廊栏板上。
“万一我们被选上了怎么办？”
阿福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随身小法杖，脸上写满了天真的期待。
妮洛轻轻嗤笑：“第一步，先念准三个及格的基础咒语；第二步，不要把体育馆变成糖浆池。”
她说完自顾自地在课本边角写下一行：“世界的未来，不应该交到阿福手里。”
“就你们这组，万一能代表废柴班出场，我给乌鸦洗鼻子。”
奎因漠然地回答，一边嘴角噙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期待。
铃声一响，教室外顿时炸开了锅。
走廊那头，密密麻麻全是人，吵吵嚷嚷像快要爆炸的杂货魔锅。
阿福的红鼻子乌鸦自己飞上半空，只为第一时间取得“权威信息”——等它飞回来时，喉咙里还塞着一张皱巴巴的名单。
“呱——废柴班代表队，阿福、妮洛、奎因、布鲁诺……噢！
还有我！”
乌鸦几乎是在嘶吼，声音震得妮洛差点把魔药一口喷出来。
“你算什么成员，顶多是活体吉祥物。”
奎因头也不回地拆开名单一角，冷静地把乌鸦踢回桌上。
阿福傻愣愣地咧了嘴，“我就说嘛！
菜鸟也有春天！”
说完还习惯性地试图挥一下手杖，空气里冒出几只闪烁粉光的小鸭子，一阵又一阵叫个不停。
布鲁诺仰头看了半天，困倦的双眼终于睁开一点，“这是啥比赛？
比谁的咒语念得歪？”
“比谁出的乱子多，估计我们要稳赢。”
妮洛望着“幸运名单”，将新配的“保命魔雾粉”往兜里揣了一把，眯起眼，仿佛己经看到了腥风血雨。
走廊那端的精英班成员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说什么都听不清，表情却一个比一个兴高采烈，像是盼着看废柴们出丑。
阿福却全然不在意。
他抓住妮洛和布鲁诺的手腕，兴奋得像要飞起来，“我们是团队了欸，这可是第一次！”
乌鸦扑棱翅膀跟着起哄：“呱呱——联盟成立，诸事大吉，主角团圆满上场！”
奎因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莞尔，但很快变成怼人模式，“别高兴太早，下一步估计就是灾难倒计时吧。”
整个废柴小分队被人流裹挟着向训练馆走去。
视觉中交错着魔法光晕、奔跑的小魔宠、乱飞的纸片、喊“我要看热闹”的闲人。
没人注意到，在最后一排的窗台上，一根古旧法杖，在灰尘间闪出了一丝微光。
就像那一刻，命运的咒语才刚刚被无意中念出。
但阿福明显没工夫理命运。
他正拉着队友大喊：“队形排好！
不能让全学院的小妖怪看笑话！”
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人头攒动的走廊，他们混乱、搞笑、不可一世地上场。
废柴联盟的篇章，在光与影的交错里生动展开，仿佛魔法大陆上最奇葩、却也最闪亮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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