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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悖论

白壶 著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永恒悖论是作者白壶的小主角为陈默林本书精彩片段:陈默是藏身于城市褶皱里的标本他的技是用针与特制的胶为逝去的生命打造“永恒的瞬间”。他称之为“给时间刹一脚”。他深信自己囚禁了时直到一个雨一个名叫苏晚的女携一只诡异的“手形鸟”尸敲开了他的门死去羽毛却蓬松如最怪的是那对爪子——蜷缩痉活脱一双微缩的、正在告解的人手晚的要求邪门:不是要它像活而是要它“比它喘气的时候还真”。她吐出了一个陈默早已埋进尸骨坑的名也带来了一个颅骨内侧刻有非自然符咒的死鸟陈默那间弥漫着甜腥胶水与磷粉气息的工作不再是时间的避风它变成了一面棱折射出三个被同一根黑暗丝线缠绕的灵魂:他自为封印过往而凝固时间;苏为向虚无复仇而追求极致的真实;以及那个名字的主人——林她或许早已越过了生与美、罪与罚的最终界限标本师开始解剖这只他实则是在解剖一具来自时间裂隙的信他发自己用针线缝补的不是鸟的羽而是掩盖在一个巨大、蠕动的真相之上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皮

主角:陈默,林镜   更新:2025-10-07 20: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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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蛮不讲理。

天气预报没提过它,像是天空自个儿憋不住,突然决了堤。

陈默盯着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觉得它们像世界的血管突然破了,正淌出冰冷的汁液。

他指尖上沾着些蝴蝶翅膀的磷粉,在台灯昏黄的光晕里,闪着一种说不清是哀悼还是嘲讽的微光。

工作台上躺着那只翠凤蝶。

它死了一个礼拜,但美这东西,咽了气反而更倔。

陈默的活儿,就是用针和看不见的耐心,把这种倔强钉死在柔软的底板上,再关进玻璃牢房。

他私下管这叫“给时间刹一脚”。

门铃响了。

这个点儿,不会是顾客。

藏在这巷子深处的“时光标本店”,几天也见不到一个活物。

门外是个女人。

雨水把她从头到脚浇得透湿,一件湿透的灰色大衣裹在身上,更显得她像一段被冲上岸的、失了魂的木头。

头发一绺绺粘在惨白的脸上,雨水还不断从她下颌线滴落 。

她怀里死死搂着个木盒子,指关节攥得凸起发白,仿佛那是块救命的浮木。

“他们讲,你能把活的东西……定住。”

她的声音嘶哑,被雨水分割得断断续续 ,抖得不像句话,倒像句咒语。

陈默没应声,只是侧身让她挤进来。

她身上滴落的水砸在老旧地板上,“嗒、嗒、嗒”,让他莫名想起很久以前,另一个女人的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

他厌恶这联想,却掐不灭它。

女人把木盒子撂在工作台上,就挨着那只快要步入永恒的蝴蝶。

她掀开了盒盖。

里面是只鸟。

浑身漆黑,唯独喙是种扎眼的明黄,像一小块偷藏起来的落日。

它显然死了,但羽毛却蓬松着,仿佛只是沉在一个关于飞翔的旧梦里醒不来。

最怪的是那对爪子——蜷缩着,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扭曲着,活脱脱一双微缩的、正在痉挛的人手。

“手形鸟……”陈默咕哝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只在本破得没封皮的博物志残篇里见过这词儿,一首以为是古人喝多了的胡话。

“他们弄死了它。”

女人的声音里空得吓人,“就因为它长得像……像在告解。

他们说这晦气。”

陈默的目光从鸟身上挪到女人脸上。

她眼里有种东西,不是悲恸,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烧干了一切后的死寂,一种近乎滚烫的虚无。

“我搞不了起死回生。”

他说。

这是他对所有客人的开场白,也是一堵墙。

“没让你复活它。”

女人摇头,水珠从发梢飞溅开来,有几滴冷冰冰地砸在陈默的手背上 。

“我要你把它做得……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炸毛飞走。

要让它看起来,比它喘气的时候还真。”

这要求邪门。

通常人要的是“像活的”,而她追求的是“活的祖宗”。

这是一种属于偏执狂或先知的语言。

陈默抄起放大镜,凑近去打量那只鸟。

羽毛底下看不出明显的伤。

死得干脆利落。

他的目光停在那双“手”形的爪子上,胃里突然泛起一阵轻微的不适,好像那双手随时会松开无形的经文,猛地攥住他的喉咙。

“为啥找我?”

“因为有人说,你用的胶水里掺了忘川水,你的针脚能缝住光阴。”

女人吐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陈默早埋进尸骨坑里的名字。

沉默猛地楔进了两人之间,只剩下雨声嘶嘶地填补空隙。

陈默感到 喉头猛地一紧,仿佛被那名字的无形丝线勒住 。

房间里原本熟悉的一切——蝴蝶翅翼的闪光、胶水的甜腥味、木头的纹理——瞬间褪色、扁平,变成了粗糙的背景布,滋滋地放映着他用多年平静生活强行覆盖掉的往事。

那个女人,那个名字,像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捅破了他辛苦缝制的茧。

他看看鸟,又看看女人眼里那冰冷的灰烬。

他明白,接下这活儿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在做标本,这是在撬一口他自己钉死了的棺材。

他那双能让蝴蝶永恒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价码很高。”

他最终开口,嗓子发干。

女人苍白的脸上第一次裂开一点类似表情的纹路,一个快要散架的笑。

“我付得起。”

她说,“什么都行。”

陈默不再多问。

他点了点头,目光沉回那只诡异而美丽的死鸟身上。

他知道,从这刻起,有什么东西己经从盒子里窜出来了。

不是鸟,是别的什么。

窗外的雨没有停的意思,把整个世界都下模糊了。

工作台上,蝴蝶等着被永恒禁锢,黑鸟等着被做成一个比真实更凶的幻梦。

而陈默,这个标本师,站在它们中间,第一次感到自己才是工作台上最新鲜的、尚未僵首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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