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婚礼过半，她忽然满眼愤恨的开口。
“妈，其实你挺拿不出手的！”
“你给我的那些嫁妆，都是你以前买的房子和车，现在也值不了多少钱，不像我婆婆，上门第一天就给了我一个大金镯子！”
我看着她手腕上旧到发白的金镯，只觉得喉间发堵。
她却没有理会我的尴尬，自顾自说了下去。
“还有改口费，你只给了八万八千八，不觉得丢人吗？”
“妈，你有那么多钱，是打算都带进棺材里吗？”
“我要是你，今天都不好意思吃这顿饭！”
刚送进嘴里的鲍鱼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我放下筷子，默默起身离开了婚礼现场。
回到公司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叫来法务。
“我赠予我女儿的五亿资产，现在立刻，帮我全部追回！”
从婚礼现场出来时，我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穿着女儿指定让我穿的露背礼服。
款式浮夸，布料也近乎半透。
冷风一吹，从骨头里都透出几分凉意。
可更冷的，是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从酒店门口到停车场，不过短短几分钟路程。
我却走的跌跌撞撞。
路人的指指点点和讥讽般的笑意都让我抬不起头。
但和女儿给我的难堪相比，不值一提。
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掏心挖肺疼爱过的孩子，却当众指责我拿不出手。
裹着寒意钻进车里时，手机也恰到好处的响起。
是女儿打来的。
原本我不想接，可还是忍着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没有想象中的歉意，她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
“妈，你跑哪去了，酒店催着我结账！”
“一共八十八万，你现在就过来把钱付了！”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和我商量，反而像是在命令我。
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我声音都染上一丝哽咽。
“你不是嫌我丢人吗？让你那个大方婆婆帮你付吧！”
她愣了一瞬，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妈，你不会是在跟我置气吧？”
“我就是随口开了句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计较吗？”
“你呀，不仅花钱小气，连心眼都小的不行！”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的一句玩笑话，却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
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嘴里不值钱的房子，是市中心的八套大平层外加一栋别墅。
至于车子，我为了让她在婆家更有面子，给女婿一家每人配了一辆豪车。
从保时捷到路虎，没有一辆低于八十万的。
可这些在她眼里，却比不过她婆婆送她的一个旧手镯。
见我迟迟不肯回答，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更加不耐烦。
“你听见没有啊！现在过来把钱付了，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否则，以后你别指望我再叫你一声妈！”
这样的威胁，我听过不下上百次。
创业最难的时候，我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她却看上了一双限量版的球鞋。
那时的她，也是满眼恨意的威胁我。
一百块都能用很久的年代，我为了给她买下那款价值两千多的球鞋，硬是啃了一个月的馒头。
可拿到球鞋时，她却没有半点感激，反而责备我买的太晚，款式已经快过时了。
那双鞋她没穿几次，就嫌弃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想起这些，我心底五味杂陈。
许是旁边有人经过，女儿忽然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对我说道：
“要不是你当初非要创业，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连我爸正常需求都满足不了，他怎么会跟别的女人跑了！”
“你害我从小没了父爱，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要不是看你一个人可怜，我早就抛下你去找我爸了！”
“有时候我真希望，当年我爸带走的是我，而不是你那几个臭钱！”
强撑的神经彻底崩断，我崩溃般怒吼出声。
“闭嘴！这钱我不会出的，你爱找谁出都行！”
没等她再开口，我就将手机扔在地上，用高跟鞋鞋尖狠狠踩碎。
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
可我却因为心脏病发作，捂着胸口晕倒在驾驶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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